
2022年1月18日,73歲的原大理州攝影家協(xié)會主席楊士斌和63歲的中國徐霞客研究會副會長劉瑞升來到普淜,他們約我一起重走霞客路,由于其他事情未能去,我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羨慕他們。春節(jié)過后,大年初八接到楊士斌的電話,我當(dāng)即決定,這次一定要去重走霞客路。

祥云位于云南省中部偏西,有“云南之源、彩云之鄉(xiāng)”的美譽,處在“八郡通衢”的重要位置上。作為云南源文化的研究者、土生土長的祥云人,重走這一段路是一件極富當(dāng)代意義的事。中國地理學(xué)史上的兩位巨擘,徐霞客和王士性對祥云都有著別樣的感情,祥云是王士性考察滇西的根據(jù)地,是徐霞客進入滇西的第一站,王士性說祥云是“有五云神鹿之瑞”的地方,徐霞客則把青華洞命名為“滇西第一洞”。
大年初九,楊士斌和劉瑞升如期而至,我們經(jīng)過了短暫的交流后,決定先去天華山,主要目的是為去水目山作準(zhǔn)備。天華山的山體和青華洞山是相同的類型,這里見證了人類從石刀、石斧到筆墨紙硯的漫長歷程,祥云最早的著述在這里寫就,明代的李素、清代的張圣功二人辭官隱居于此。

天華山自然景觀十分獨特,危峰突兀,一步一景。站在這里看山,是這樣;走一步再看,卻是那樣,真是“遠(yuǎn)近高低各不同”。沿著山道,一轉(zhuǎn)彎,一坐巨峰迎面飛來,天華山真是攝影家的天堂!蔚藍(lán)的天空下,黑坳坳的山峰上,點點翠綠,萬丈懸崖之上,時不時地有幾處若隱若現(xiàn)的洞窟,引發(fā)無限的聯(lián)想。不由得作一詩,云:
久慕賢名訪華山,巨峰奪眼入云端;
天梯直通石龍掛,懸徑扶搖上仙庵。

曲曲折折的山道,沿著山體向高處伸去,在天上的那一端是天華三庵的所在。據(jù)說,那里有石屋、石床。
天華山山體壯美,給人以開闊、自信的游歷之感。在天華山上每一步都有與天越來越近的感受,登臨四望,心曠神怡,“會當(dāng)凌絕頂”的氣概油然而生。距離、遠(yuǎn)近、角度的不同,會產(chǎn)生不同的觀感,哪怕是稍稍的一點移動都會有所變化,何況又加了幾道彎。高危的山體,加上過山車道一般的石徑,有御風(fēng)而上、如履薄冰的感覺……天華山的坡陡峻逼仄,處處危險,讓人體會到大自然的壓倒性力量,這種力量激發(fā)了強烈的征服欲,真是越攀越難、越難越想攀。

出了下庵,上一段小坡,抬頭看看被削得平整矗天的山壁,蔚藍(lán)的天空與黃白色的山體形成強烈的對比,有時會有一片白云越頂而過,那景致只能看,說是說不出來的。山箐中的河流已然成為小溝,如黃豆般大小的游人,沿著小徑冉冉而上,遠(yuǎn)處的游人自山腰冒出……
兩貼摩崖平鋪壁上,一貼是《天華山八景詩》,另一貼則是《般若波羅密多心經(jīng)》,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看張圣功的詩刻以及劉善祥題寫的“云洱無雙地、匡州第一山”的石刻,可惜我不熟悉場地,一無所得。再往前兩步,一列小徑自左下方與主道匯合,匯合之處的臺階上便是“仙人足跡”。這個“仙人足跡”略較成人的足跡肥大,如同是臺階生成時用力踩出來的,凹陷處光滑、細(xì)膩,不知道被磨了幾百年才會有這樣的效果。在祥云,這種神跡,比比皆是,最著名的神馬留蹤還是祥云古八景之一,那是一塊石頭上印著的馬蹄與人足印。

這一段臺階是最后的一段,也最為陡峭,幾乎是九十度。“每三休,甫造其極”,清人劉善溥誠不欺人。
來到上庵,便是三教閣之所在。三教閣建筑的妙處即在于接近山頂?shù)牡胤接袀€半開放的溶洞,便是青華洞。三教閣硬是在此絕頂?shù)男∑降厣项B強地生長出來。根據(jù)上山時的觀察,中間的小平原是初創(chuàng)之時純用人力填平了一部分小山間的小山箐而形成這樣的一個小平地,因此,才能建起三閣。和建筑比起來,這種填箐為地的精神才是真正令我折服的。在大自然面前顯得柔弱不堪的人力,往往就是憑借這種柔弱的力量與大自然抗?fàn)?。我想人生也?yīng)該如此。

對于我來說,天華山的兩個天然洞穴真是雅聚之地,這樣好的天然居室,位置高,又向陽,在石器時代,這算是頂配的豪宅了,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在這里讀書、喝茶、聚友。“庵外有仙人床,下視萬丈,無不股栗。據(jù)其上一呼,真云中嘯傲,勝概依稀可想。仰視山頂,石龍倒掛,爪牙生風(fēng),鱗甲宛然,令人羨神工鬼斧之奇焉。”看著遠(yuǎn)處的白云、萬丈的深淵,曾經(jīng)的仙人石床、隱居于此著述的李素、拋官去職的張圣功和他的《梅坪詩集》、開發(fā)天華山的善士泰衡,以及對天華山頗有感情的劉善溥都已經(jīng)找不到任何的痕跡了……
楊士斌和劉瑞升四處出擊,非常高興。按計劃,我們接下來前往云南驛。到達(dá)云南驛的時候,已經(jīng)快五點了,兩位老師決定在云南驛吃飯,然后去拍古道。夕陽下的云南驛顯得輕松、悠閑,居民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外地人的鏡頭,他們淡然自若,并沒有感到羞赧或不自然。

(李傳富 攝)
當(dāng)我們返回酒店時,天已經(jīng)黑了,楊士斌和劉瑞升游意未盡,計劃第二天早上來云南驛看日出。第二天一大早,太陽還沒有出來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到達(dá)云南驛了。這也是我第一次這么早到云南驛來,古驛道很安靜,風(fēng)景幽美。而楊士斌也給我普及了一些攝影的知識。一路上,我靜靜地跟著楊士斌和劉瑞升,看他們構(gòu)圖,給他們指路,聽他們重走的感受,果然,云南驛的美是絕大多數(shù)人的共識。
文旅頭條通訊員 楊建軍 文/圖
責(zé)編 劉榕杉
審核 華芳